四伏。”
“太后欲以外戚制衡我等顾命大臣,云定兴欲借势上位,旧族欲反攻倒算——这三股力量拧在一起,若陛下不能妥善驾驭,恐生大变。”
“那朕该如何?”
杨侑急切道。
萧瑀看着他年轻而茫然的脸,心中暗叹。
堪堪十六岁,放在寻常人家,还是个半大孩子。
可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有帝王的心术和决断。
“陛下需明白三件事。”
萧瑀正色道:
“一者,魏王权柄再重,也是臣子,是大隋的臣子。”
“他推行新政,虽有得罪人处,但初衷是为国为民。陛下若觉他专权,可逐步收权,却不可纵容他人将他彻底打倒——否则,朝局必乱。”
“二者,云家可用,却不可纵。外戚干政,历朝历代皆是祸端。”
“皇太后及陛下可借云家制衡魏王和我等,却不可让云家坐大,更不可让后宫干政。”
“三者,也是最重要的——”
萧瑀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
“皇嗣之事,关乎国本。陛下当……早做决断。”
杨侑脸色一白:
“舅公也认为,是朕……”
“老臣不知。”
萧瑀摇头。
“但陛下需知,若无皇子,则皇统不稳。皇统不稳,则觊觎者众。”
“届时无论王公、贵族、外戚、大臣,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可能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站起身,深深一揖:
“老臣言尽于此,陛下……好自为之。”
看着萧瑀离去的背影,杨侑呆坐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