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又遇到刺杀(1 / 3)

春夜的风带着新柳的潮气,从角楼的飞檐下钻进来。姬子云凭栏远眺,眼底是整座正在蜕变的京城。宵禁的梆子声比三个月前稀疏了,东西两市的幌子却比从前鲜亮,连漕运码头的淤泥都清干净了,商船往来时溅起的水花里,竟能看见碎银般的月光。

晨雾尚未散尽,太和殿的铜鹤已落了薄薄一层霜。姬子云端坐在龙椅上,十二章纹的龙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阶下百官按品级肃立,紫袍的皇浦云站在御座之侧,手中白玉圭板泛着冷光。

启奏陛下,江南漕运改道之事——户部尚书话未说完,便被皇浦云一个眼神制止。紫袍权臣微微垂眸,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昨日已议过,按钧州军粮道的章程办。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春耕前务必完工,延误者以军法处置。

姬子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看着皇浦云转身接过内侍递来的奏折,朱笔在上面划出凌厉的红痕,那朱砂色像极了宫墙外新换的钧州军甲胄上的红缨。

殿外忽然传来甲叶碰撞的脆响,是换岗的卫兵正踏着石板路经过。那些士兵穿着玄色劲装,腰悬弯刀,正是皇浦云从老家带来的钧州军。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姬子云的心上。

陛下可有异议?皇浦云忽然抬头,目光与龙椅上的年轻人对上。姬子云猛地回神,看见百官都在偷偷打量他,那些眼神里有同情,有畏惧,却唯独没有敬畏。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帝王该有的微笑,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皇浦云满意地点点头,将批好的奏折递还内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姬子云眼底的寒潭。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太和殿的朝会,不过是他这个半傀儡皇帝,为皇浦云的权势做的一场无声注脚。而那些宫墙外的钧州军,正用冰冷的刀锋,守护着这场荒唐的闹剧。

京城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冷光,皇浦云的玄甲卫已接管九门,禁军制式的长矛在宫墙下织成森然铁网。乾清宫的鎏金铜鹤前,傀儡皇帝的明黄龙袍像挂在衣架上的空壳,御座之侧,玄色蟒纹大氅的主人正把玩着一枚血玉扳指,殿外垂首的内侍连呼吸都裹着冰碴。

但暮色刚浸透西市的酒旗,穿粗布短打的货郎就在转角处掐灭了指间的磷火。那团幽蓝火苗并未熄灭,而是化作星点没入砖缝——三百步外,青楼二楼弹琵琶的女子忽然拨断一根弦,断弦簌簌震颤,将三道无形气劲送往皇城方向。

更夫敲过初更时,护城河底泛起细密的水泡。暗青色的水草间,两个身着水纹道袍的人影正贴着河床移动,他们发髻里藏着淬了蚀骨咒的银针,靴底刻着避水符。而此刻的皇极殿顶,一片被夜露打湿的琉璃瓦正缓缓蠕动,最终化作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他摊开的掌心躺着半片枯叶,叶脉里流淌着追踪咒的微光。

皇浦云在将军府翻阅密折时,案头青铜兽炉的香烟忽然打了个旋。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穿透三重宫墙,落在西市那只正在啃食馊饭的老狗身上——那畜生眼中闪过一瞬的猩红,随即被更浓的昏聩淹没。玄甲卫统领单膝跪在殿外,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角铜铃:主子,各坊市已按术法阵图布防,今夜值守的术师团都是破妄司的老人。

夜风卷着深秋的寒意掠过角楼,将几片枯叶送向皇浦云所在的暖阁。窗纸上映出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面,节奏与三百里外某座破庙中,道士拨动龟甲的声响,竟隐隐相合。

夜凉如水时,两道稀薄的影子贴着青灰色的宫墙根滑行。他们足尖点地时连瓦片都未曾震颤,隐遁术让身形化作融入夜色的墨,唯有投向皇城西北角的太傅府邸的目光淬着寒芒。这是两名顶尖术法师,怀中淬毒的骨刃正随着心跳轻轻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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