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炮阵列在暮色中泛着金属寒光,炮口一律对准岱山主峰。昨日有弟子冒险下山刺探,带回的消息让长老们彻夜难眠——敌军不仅有三十门红衣大炮,还有三支术法小队正在搭建雷火阵。
咚——咚——沉闷的鼓声从军营传来,惊飞了山巅的寒鸦。这是钧州军队每日例行的示威,每一声鼓点都像重锤砸在岱山弟子心上。三日前西峰试射的炮火至今让人心悸,半座崖壁轰然坍塌,碎石飞溅到观星台时,连掌门的拂尘都抖落了三颗玉珠。
守在阵眼的三师兄突然呕出一口血,染红了身前的阵旗。护山大阵的灵光骤然暗淡,阵纹中游走的光华像濒死的游鱼般闪烁不定。他们在耗我们的心神。二长老掐着法诀喘息道,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汗珠,那雷火阵一旦成了气候,配合火炮齐轰,山门结界撑不过半个时辰。
夜风卷着血腥气从山下飘来,那是今早试图突围的两名弟子留下的。他们的法衣碎片此刻正挂在军营前的旗杆上,在风中猎猎作响。更令人胆寒的是敌军阵中那些若隐若现的玄色法袍,据说为首的术法师能引动地火,当年曾一夜夷平过三座山寨。
师父,他们为何还不进攻?新来的小师弟声音发颤,死死攥着刚领到的符箓。掌门望着山下如鬼火般闪烁的营灯,眼中布满血丝:围而不攻,是要熬干我们最后一丝锐气......话音未落,山下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吟唱声,伴随着地脉震动,护山大阵的光幕竟泛起了细密的裂纹。
岱山派护山大阵青蒙蒙的光罩在暮色中忽明忽暗。掌门立于阵眼高台,银须无风自动,望着山下黑压压的玄甲骑兵,手中铁剑重重顿地:今日便是玉石俱焚,也绝不让李朝南踏破山门!
阵外,李朝南的风雷阵已布列就绪。三万玄甲骑兵黑旗猎猎,马蹄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前锋二十辆冲车正顶着箭雨缓缓推进,车轮碾过之处碎石飞溅。
结地脉印!掌门一声断喝,身后十二名长老同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手中玉符上。刹那间,整座岱山仿佛活了过来,光罩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地面开始剧烈颤抖,阵前百米内的土地如波浪般起伏,冲车队列顿时乱了阵脚,三辆冲车轰然翻倒,车上士兵惨叫着被甩出。
放箭!李朝南在中军帐前举起令旗,后排弓箭手立刻射出箭雨。但护山大阵的光罩此刻坚若磐石,箭矢撞在上面纷纷折断,化作金粉飘落。突然,岱山主峰传来一声巨响,数块千斤巨石顺着山道滚落,砸得风雷阵前排骑兵人仰马翻,黑旗倒了一片。
李朝南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这护山大阵竟能引动山体之力。他猛地拔剑指天:传令左翼,放天雷!三十具青铜炮车同时点火,引线滋滋燃烧,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回荡,火光冲天而起,护山大阵的光罩剧烈摇晃起来,竟出现了丝丝裂纹。
掌门心口一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抹去嘴角血迹,双手结印更快,指尖迸发的金芒几乎凝成实质:地动——山摇!
随着他的吼声,整座岱山剧烈震颤,阵前地面突然塌陷,形成一道宽达十丈的鸿沟,正在冲锋的骑兵猝不及防,连人带马坠入其中。风雷阵的阵型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黑旗方阵乱作一团。
但李朝南反应极快,他抓起令旗用力挥舞:中军变阵,长枪队填缺口!弓箭手压制!号角声再次响起,玄甲士兵迅速调整阵型,长枪如林向前推进,箭雨更加密集,护山大阵的光罩裂纹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掌门望着山下重新集结的军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燃烧自身精血,护山大阵的光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座岱山的震动更加猛烈,连天空都仿佛暗了下来。
李朝南抬头望着那片红光,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他知道,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