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周过去,风平浪静,预期的袭击并未发生。
街道上车水马龙,公园里游人如织,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然而,赵天宇内心却毫无焦躁之意。
他清晰地感觉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阴影中、在高处、在人群的缝隙里,冰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些潜藏的敌人如同经验老到的猎手,正在极富耐心地观察、评估,等待着一个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绝佳时机。
进入第二周,赵天宇依旧保持着同样的节奏,仿佛一场早已编排好的戏剧,每日按时上演。
他心中了然,此刻,他才是那个手持钓竿的渔夫,而耐心,是猎手亦是猎物之间最关键的较量。
他必须比他的对手沉得住气。
周三上午,阳光透过薄云洒下。
九点整,计划照旧。
赵天宇神色自若地坐进了他那辆特制的座驾——那辆醒目的国旗轿车早已成为他身份独一无二的象征,既是荣耀,此刻也成为了最显眼的靶子。
四名雇佣兵迅速就位,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如同往常一样,平稳地驶出了总部大门,汇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沿着蜿蜒的公路向着城市边缘驶去。
窗外的景致逐渐由密集的楼宇转变为稀疏的田野,最终驶入了一片静谧的郊野。
在树林掩映深处,藏着一汪不大却清澈的湖泊,这里人迹罕至,唯有鸟鸣与风声为伴——赵天宇在上周就已“踩好点”,并在此消磨了一个看似悠闲的上午。
选择此地,赵天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他判断中,这片位于城郊结合部的林地,无疑是对方动手的绝佳场所:远离闹市,罕有人烟,既不易被无关路人撞破,动手后也便于迅速撤离。
而对他自己而言,这里同样理想——若真发生冲突,处理起手尾来,远比在市中心或人群密集处要干净利落得多,不必有太多顾忌。
约莫一小时后,车辆在湖畔空地稳稳停驻。
车门打开,训练有素的四人小组立刻各司其职。
冷冰与夜鸮如同两道融入环境的影子,一言不发地迅速散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树林的每一个角落,耳麦中传来细微的电流声,负责外围警戒。
而雷公与铁盾则留在赵天宇身边,利落地从后备箱取出渔具包、折叠椅和保温箱,动作娴熟地为赵天宇准备着垂钓的一应物什。
赵天宇本人则拎着一小罐鱼饵,缓步踱至水边。
他选了个老位置,将折叠椅展开坐下,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不禁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真希望他们能早点现身……钓鱼这事儿,对我来说实在是种煎熬。”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让他去打球、练拳,哪怕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他都甘之如饴。
唯独这种需要长时间静坐、将主动权交给运气和耐心的活动,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此刻,他强迫自己坐在那张并不舒适的折叠椅上,手中的鱼竿仿佛有千斤重。
与其说是在等待鱼儿上钩,不如说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期待着水面之下,或者说这片树林之中,能掀起他真正期待的“波澜”。
他强忍着心中那份对于静止和无为的不耐,全部的感官都处于一种高度敏锐的警戒状态,默默期盼着猎物能尽早按捺不住,主动咬钩。
冷冰与夜鸮如一黑一灰两尊石像,静默地矗立在赵天宇身后三步之遥。
两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交替扫视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与身后幽暗沉寂的树林,周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紧绷感。
雷公与铁盾此刻不见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