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能量波动。
冰冷的真空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吞噬着一切喧嚣。
只有那一点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色彩,脱离了巨像的拳锋,如同飘零的星尘,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铁墓那正在崩解的冰冷躯壳。
那庞然大物表面流淌的金属光泽,在那一刻似乎凝滞了。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长、静止了一瞬。
就连远方破碎的星环尘埃,都悬停在原处,构成了短暂的静帧画面。
下一刻——
铁墓那庞大如行星的残躯,从最核心处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最细腻、灰白色的尘埃。
过程平滑得令人心悸。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就像一座由沙粒堆砌的城堡被微风拂过,自下而上地悄然流散。
它那冰冷坚硬的轮廓,连同内部复杂纠结的管线结构与闪烁的残破符文,一同化作了均匀的灰白齑粉。
就像一幅被橡皮擦轻轻抹去的铅笔画,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消失在了深邃的星空之中。
只剩下一些原本被其引力束缚的碎片和小型残骸,失去了依托,开始缓慢地飘散。
连同它那曾充满恨意、席卷星河的冰冷意志,一同归于永恒。
巨像缓缓收拳,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迟滞感,仿佛消耗了莫大的力量。
祂周身流淌的辉光逐渐恢复稳定,只是那光芒似乎黯淡了些许。
祂那由星辉勾勒出的面容静静注视着铁墓消失后那片空荡荡的宙域。
片刻后,那颗由璀璨星团构成的头部微微转动了一个极小的角度。
金属与岩石摩擦般的低沉嗡鸣,在真空中以某种超越物理的方式,传递出一种‘注视’的质感。
仿佛看向了下方那颗刚刚经历浩劫、大地布满裂痕与新生绿意的翁法罗斯,以及银河中无数通过观测设备或灵能感知,目睹这一幕而震撼失语的眼睛。
巨人沉默地矗立在银河的一隅,身周萦绕着未散的细微能量余烬,如同星光之屑。
而在祂附近,一块被先前冲击推到这片空域、表面布满熔融痕迹的陨星上,螺丝咕姆静静地站在那里,金属身躯反射着远处恒星黯淡的光。
他遥望着铁墓身陨后残留的尘埃带,精致的机械面孔上看不出表情,只有眼部传感器稳定地亮着微光。
“结论毋需质疑,博识尊的答案,并非[毁灭]。”
“但祂噤声,将求解的责任,赋予银河自身。”
“宇宙仍将求索,为存续而挣扎。”
“在[毁灭]面前,它或将再度面临消陨……”
“但群星总会掀起浪潮,再次拥抱存在。”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来古士:
“结束了,吕枯耳戈斯。”
后者则直勾勾地凝望着那尊正在逐渐淡化、仿佛要重新融入星空的巨人,面无表情:
“是啊,又一次失败。”
“但灵知的葬仪,不该毫无还手之力。”
“那与[铁墓]能力近乎相等的黑匣,又是从何而来?”
在来古士看来,这场失败的关键,与翁法罗斯之心的关联极小。
反而是那诡异的黑匣,像一个凭空出现的悖论。
在此之前,它好似从未在宇宙的任何记录或推演中出现过一丝涟漪。
直到那位无名客换回了本体。
“罢了。”来古士移开视线,看向螺丝咕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黑塔女士如何了?”
螺丝咕姆回答,声音平稳如旧:
“并无大碍。”
“公司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