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列克谢身上,里面燃烧着被冒犯的孩童式狂怒,更翻涌着某种非人的冰冷意志。
“阿列克谢!”“保罗”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严与恶毒,“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贱民!连姓氏都不配拥有的无名之辈!”
“这琥珀厅,是帝国的血脉,是神圣的殿堂!你这种连尘埃都不如的东西,是用哪只肮脏的脚踏进来的?!滚出去!立刻!”“保罗”伸出一根同样苍白的手指,毫不客气地直戳对方,如同在驱赶一条闯入圣殿的野狗。
面对裹挟着非人力量的厉声呵斥,阿列克谢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怒意或惶恐,眼睛里甚至掠过一丝近乎愉悦的欣赏,仿佛在观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姿态从容得近乎慵懒,右手抚上胸口,带着老牌贵族世家独有的优雅弧度,微微躬身行礼。
“尊敬的保罗·彼得罗维奇殿下。”阿列克谢的声音平稳如水,清晰地在大厅中流淌,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打磨过的圆润感,直起身,目光坦然迎向“保罗”燃烧着怒火的眼眸,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话锋却无比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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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如此激烈的言辞,真是让在下惶恐,只是殿下,您似乎比在下更加忽略了礼仪。”
“如今您的祖母,伟大而尊贵的伊丽莎白女皇陛下正在场,而您的父亲,帝国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殿下,也已莅临。”阿列克谢微微停顿,仿佛在给所有人消化话语重量的时间,随即用近乎温柔,却字字诛心的语调反问。
“身为晚辈的您,此刻却高高在上,稳坐于首席之位,不仅对尊长毫无谦恭之态,反而对试图维护秩序,迎接长辈的人恶语相向,这难道就是帝国未来主人的规矩吗?”阿列克谢的话音未落,目光已投向了一旁有些愣怔的沃龙佐娃。
接收到阿列克谢的眼神,沃龙佐娃胖脸上短暂的愕然,瞬间被混杂着贪婪,亢奋和无知的粗鄙傲慢所取代。
根本没去细想刚才令根须瞬间枯萎的诡异力量意味着什么,也完全没察觉脚下地板的异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被反复灌输,简单粗暴的念头。
“就是!就是!”沃龙佐娃尖声附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醉醺醺的彼得脸上。戴满廉价宝石戒指的粗壮手臂猛地发力,像个码头装卸工拖拽沉重麻袋一样,半是搀扶半是强行拖拽,将脚下虚浮,眼神涣散的卡尔·彼得,朝着谈判桌首席的方向拉扯过去。
肥胖的身躯蛮横挤开挡路空气,也挤开了周围权贵们投来充满惊疑和鄙夷的目光。
“听见没有,保罗小崽子!”沃龙佐娃使出吃奶的劲,拖着丈夫沉重的身体,冲着高座上的保罗,喷吐着带着劣质酒气和洋葱味的气息,声音粗嘎响亮,毫无贵妇应有的仪态。
“你爹来了!你祖母也在这儿看着呢!还不赶紧滚下来!那是你老子该坐的地方!快点!给我亲爱的彼得让开!那才是他的位置!”沃龙佐娃的唾骂毫无遮拦,仿佛在集市上争夺摊位,“让开!那是彼得的位置!帝国的宝座就该是他的!”
“保罗”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此刻已是青筋暴露,细小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虬结凸起,如同暴怒的毒蛇在皮下蜿蜒。
漆黑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冰冷至极的毁灭冲动,紧抓着扶手的小手,指关节捏得惨白,指甲深深陷入硬木之中,却硬生生没有一丝带有超凡力量的反击迹象。
猛地扭过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扫过谈判桌旁一张张故作深沉,或垂首避让的沙俄权贵面孔,此刻竟无一人出声制止沃龙佐娃粗鄙至极,将帝国颜面踩在脚下的行径,沉默得如同雕塑。
刻意的缄默,像滚油泼入了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