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徐平示意亲卫接过信件,却不急着看,而是开口反问。“呵呵!虎威如今情形如何?”
“这……”营将嘴角一颤,当即拱手。“回徐少保话……关内粮草只剩月余存粮,西段城墙裂缝扩大,昨夜又塌了三丈。武成乾趁马将军新败,已筹备全力攻城。”话说到这,其人声音愈发发颤。“还……还有……吴将军被慕容烈死死拖住,数月以来,其部粮道被断,现如今已宰马充饥……若再无驰援,怕是撑不过一月……”
“已宰马充饥?”李正我眉头紧锁。“不过短短数月而已,就两线告急,是顾应痕不愿出城相救吧。”
“赵乐被慕容恪拖住,他并非不愿,多半还是不敢……”徐平却神色平静,仿佛听到的只是别家闲事。“是我,我也不会去……”说着,他接过书信,随手递给了李正我。“念。”
李正我展开信纸,目光扫过,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徐少保亲启:
元寇压境,虎威危急。望崖一炬,乃敌伪营,本公误中奸计,致精锐丧于元狗。武成乾乘势欲攻,关城危在旦夕。
吴青峰困于西寨,粮道断绝,马尽则士卒饿死。若弃守,虎威失之左臂,关城必破。
今庐州百姓饥馑,饿殍遍野,军民皆困。若虎威不守,元寇长驱直入,奉天、岳州皆受其祸。唇亡则齿寒,此理当明之。
本公知少保远来劳顿,然国难当头,非计较之时。今特遣营将奉书,望念社稷,星夜兼程,速发大军北上。
若能速至,虎威无虞;若不至……恐大梁北疆自此崩坏。
顾应痕顿首。”
念完,暖阁内一片沉寂。
炭火的红光映在徐平脸上,却照不透他眼底的深沉。
李正我将信折好,递回给徐平。“镇国公这封信倒是写得极重。”
徐平接过信,随手放在案上,甚至懒得再看一眼。“呵!他写得这般重,是因为吴青峰粮草将尽,他也无暇他顾。”
“本就兵力悬殊,这也怪不得吴青峰。”说着,李正我缓缓转身。“虎威若失,数十年经营尽付流水。”
话音落,徐平侧目看向那名营将,语气虽平和,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回去告诉你家国公,本少保收到信了。”
闻言,营将连忙磕头。“那……那不知徐少保何时出兵?”
“啧,话多。”徐平缓步行至对方面前,负手而立。“本将有本将的难处。”
“难处?”
营将当即愣住,他尚未开口,徐平便淡淡的回道:“大军刚至庐州,士卒早已疲惫。粮草未齐,民夫尚未整顿。此时若仓促北上,一旦遇敌,战力必损。”
“徐少保明鉴,如今虎威告急,吴将军危在旦夕啊……”
听闻此言,徐平语气依旧平稳。“本将知道。但本将也要为麾下将士的性命负责。”见对方还想再说,他当即抬手制止。“你先回去,待本将整顿完毕,自会定夺。”
营将目光一凝,险些瘫倒。“这……这……”
瞧着对方这般模样,李正我在一旁轻声言道:“大将军所言极是。行军不是儿戏,又怎可仓促发兵?回去吧,告诉镇国公,只待三军休整完毕,我主即刻北上。”
“……”营将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磕头。“末将……末将知晓……先行告辞,还望少保……早做决断。”
徐平挥挥手。“送客。”
长叹一声,营将踉跄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暖阁。
门一关上,李正我立刻言道:“主公,这可是天赐良机!”
“的确!”徐平缓缓坐回榻边,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顾应痕越急,咱可越不急。”
“虎威是破不了的,顾应痕倘若继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