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欢也彻底懵了,傻眼了,大脑一片空白。
哥哥?
梁怀瑾?
这个她刚刚差点就要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男生,这个让她心生好感、相处愉快的同学竟然是她的亲哥哥?!
这怎么可能?
这让她如何接受?
这荒谬而残酷的现实,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她刚刚萌生的、对爱情的所有美好憧憬和期待!
一种冰冷的、绝望的寒意,从心脏开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孙妙妙压抑的、绝望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低低哭泣声,以及梁怀瑾那粗重而混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喘息声,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孙妙妙似乎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又恢复了一点点微弱的力气。
她将目光,再次投向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张文欢,眼神里带着最后的、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那是一种母亲为了孩子,所能做出的最后努力:
“文欢,好孩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你爸爸一面?,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可以吗?”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着。
张文欢从这巨大的、颠覆性的震惊中,勉强拉扯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神智。
她看着孙妙妙那充满了无尽悔恨、痛苦以及最后期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有震惊,有荒谬感,有一丝被卷入这场陈年旧事的不满和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生命即将逝去时的悲悯和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驱散一些,然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地说:
“我试着通知他,但他来不来,我无法保证。”
孙妙妙疲惫地、几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好,谢谢你,文欢,你真的很漂亮。”
张文欢拿出手机,走到病房距离病床最远的角落,背对着他们,拨通了爸爸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尽量用最简洁、最克制、却依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的声音,简单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孙妙妙阿姨病危,希望在临终前见他一面。
电话那头的张杭,在听到孙妙妙这个名字和胰腺癌晚期,不行了的消息时,显然也愣住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电话里只能听到他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钟,他的声音才传来,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知道了,告诉她,我尽快过来。”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医院走廊传来一阵不同于之前的、低沉的骚动。
几名身着剪裁合体黑色西装、气质精干沉稳、眼神锐利的保镖,无声而高效地分开走廊里聚集的亲属人群,开辟出一条畅通的路径。
张杭独自一人,快步从走廊尽头走来。
他依旧穿着一身深色的、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身形挺拔,步伐沉稳,但脸上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沉痛、凝重和岁月带来的沧桑感。
他的目光锐利如昔,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复杂的阴影。
亲戚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和来人的气势所慑,纷纷低声议论、猜测着来者的身份。
一直守在门口、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梁晓亮,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疑惑的亲友们低声解释道:
“是妙妙以前的......老板,也是文欢的爸爸,听说妙妙病了,特意过来......看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