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嚎哭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情感的冲击波,持续不断地冲刷着下方生灵的意识防线,引动着每一个有知觉存在心底最深的负面情绪——那些被遗忘的创伤、压抑的恐惧、隐藏的愧疚、未愈的伤痛。
而在天空的右侧,渊寂行者的漆黑暗域则如同不断蔓延的绝对虚无,冷静而坚定地侵蚀着一切,包括哀歌的悲恸能量。
这种黑暗与夜晚的黑暗截然不同——夜晚的黑暗只是光明的缺席,其中仍然包含着温度、微风、生命的气息;而渊寂的黑暗是“存在”本身的缺席,它所过之处,连“存在”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光线无法穿透,声音无法传播,甚至连时间在其内部都呈现出黏稠停滞的状态。
这种黑暗不会反射任何光线,也不会产生任何阴影,它只是……无。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两大领域交界处的景象。
暗紫与漆黑相遇的地方,空间呈现出病态的、不稳定的扭曲状。
那里没有常规意义上的能量爆炸或冲击波,而是更本质层面的相互否定与湮灭。
哀歌的悲恸试图“感染”渊寂的虚无,赋予其悲伤的色彩;而渊寂的虚无则试图“解构”哀歌的悲恸,将其还原为无意义的能量残渣。
这种对抗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心悸,仿佛是宇宙本身在两种极端之间痛苦呻吟。
能量风暴在这样的对抗中悄然生成。
没有狂风呼啸,没有电闪雷鸣,只有空间结构本身如同被揉皱的纸张般产生无数细密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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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褶皱中偶尔会泄露出来自两者核心的碎片——一片哀歌的悲伤记忆,或是一缕渊寂的虚无本质。
这些碎片如同致命的辐射,任何接触到它们的物质都会发生不可预测的畸变:一块石头突然开始“哭泣”出紫色的液体,一棵枯树瞬间化为绝对光滑的黑色晶体而后粉碎为无物。
然而,在这片毁灭的图景中,却存在着不和谐的异数——那些被叶辰之前播撒下的“活化秩序”种子。
这些种子微小得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最初只是叶辰在对抗中无意间散逸出的能量残影,混合了他对“平衡”与“可能性”的领悟。
它们如同最顽强的病毒,或者更准确地说,如同在岩浆与冰原交界处仍然挣扎求存的原始生命,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非但没有被磨灭,反而以一种诡异的适应性汲取着双方逸散的力量,缓慢而坚定地生长着。
它们的生长模式难以用常规生物学描述。
每一粒种子都像是某种抽象概念的具象化,在感知到周围能量环境后,自发地调整自身的结构以适应并利用这种环境。
当靠近哀歌之力时,它们会变得柔软、多孔、具有吸收情感能量的特性;当靠近渊寂之力时,它们则会变得致密、坚硬、具有抵御存在性侵蚀的能力。
渐渐地,这些种子化作一缕缕极细的、闪烁着混沌光晕的丝线。
说是“丝线”,其实更像是一种能量拓扑结构在三维空间的投影。
它们呈现出非欧几里得的几何形态,有时自我交叉却不接触,有时在有限长度内包含无限复杂的细节。
这些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又如同某种正在编织中的、全新的神经网络,在毁灭的天地间缓缓延伸。
它们的行为模式充满了初生生命的笨拙与好奇。
时而有一束丝线试图缠绕某个哀歌幽灵,不是要束缚它,而是像在研究它的结构,试图理解“悲伤”这种存在的构成原理。
被缠绕的幽灵会突然停止嚎哭,呈现出短暂的迷茫状态,仿佛在问自己“我是什么?我为何存在?”
时而又有另一束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