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辰、云瑶和残存的烈山族战士们,早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他们体内的灵力几乎干涸,经脉空荡灼痛,每一次试图调动微薄力量都会引来身体剧烈的抗议。
他们身体遍布伤痕,有些是能量冲击造成的灼伤与撕裂,有些是精神侵蚀导致的生命力流失。
叶辰的长剑已布满裂纹,剑身上的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云瑶的法杖顶端宝石暗淡,她勉强支撑起的辅助屏障薄如蝉翼,且范围只能罩住自己和最近的两名战士;烈山族战士们更是相互搀扶才能站立,他们图腾纹身的光芒早已熄灭,强健的肉体也到了崩溃边缘。
全凭着坚韧的意志和对身后需要守护之物的信念,他们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叶辰死死盯着那在攻击中摇曳的光环和律影的身影,那是他们所有牺牲换来的微小希望;云瑶低声吟唱着几乎失去效力的古老祷文,不为获得力量,只为保持意识的清醒;烈山族战士们则以沉默的站立,表达着他们种族特有的、如山岳般的顽强。
但他们所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他们的攻击无法对哀歌之主或渊寂行者造成实质威胁,他们的防御在那种层级的能量冲击面前形同虚设。
他们几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局的恶化,看着那微小的希望之光在越来越狂暴的黑暗与虚无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般明灭不定,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焦灼。
平衡的天平正在无情地倒向毁灭的一侧。
光环的旋转开始滞涩,律影的身影淡薄的时间越来越长,灵汐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领域的碎裂声越来越密集。
哀歌之主的狂笑与渊寂行者那冰冷的“存在抹除进度计算”,仿佛成为了这绝望舞台的背景音。
就在这微妙的平衡即将被再次打破,希望之光似乎又要被绝望的浪潮彻底淹没的危急关头——
异变,并非来自战场上任一一方,不是律影的爆发,不是灵汐的奇迹,也不是叶辰等人绝境中的潜能。
而是来自……更高处!那超越了寻常空间概念,凌驾于这片山谷、这片天空,甚至仿佛源自这个世界基础规则之外的层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它如同无形的、绝对冰冷的天幕,骤然笼罩了整片区域。
这“笼罩”并非物理上的覆盖,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注目”,是存在本身被置于某种绝对审视之下的感觉。
战场上的一切——翻涌的悲恸黑潮、冰冷的归寂光束、摇曳的平衡光环、苦苦支撑的生灵、狂怒的投影、漠然的行者——突然间都“感觉”到自己被看到了。
不是被有情感的眼睛看到,而是被某种纯粹的、非人的“观测机制”纳入了扫描范围。
这意志的本质与战场上所有已知的存在都截然不同。
它不同于哀歌那浸透灵魂、勾起无限悲伤的悲恸意志;不同于渊寂那吞噬存在、导向绝对静止的死寂意志;也不同于律影那充满生机、追求调和与平衡的新生意念。
它是一种绝对中立、不含任何情感偏向的、纯粹的“观测”与“记录”。
没有善恶,没有喜恶,没有干预的意图(至少最初如此),只有一种对“现象”本身的、极度理性的关注。
在这意志的扫视下,无论是悲伤、毁灭、希望还是挣扎,都仅仅是被记录、被分析、被归类的“数据样本”,不带有任何价值判断,却也毫无慈悲与怜悯。
它是一种超然的、令人骨髓发冷的客观。
这股意志降临的瞬间,战场上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诡异的凝滞。
哀歌之主的狂怒咆哮仿佛被吸走了部分音量,变得有些遥远而不真实;渊寂行者的归寂光束轨迹出现了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