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它如同一个技艺超群、灵感迸发,却囿于稚嫩身躯与有限力量不足的杂技演员,正踩在两根分别代表着“极致的毁灭悲恸”与“绝对的终结虚无”的、正在急速崩断且涂满锋锐法则之刃的钢丝上,拼尽全力维持着那脆弱得可怜的平衡。
它的处境显然极端不利,落于绝对的下风。
哀歌之主那饱含净化意味的灰金浪潮与渊寂行者那吞噬一切的灰白死光,任何一道集中的余波都足以将它那尚未完全稳固的法则之躯重创。
它的身体在两大存在含怒(或含“烦”)的反击下不断剧烈地明暗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其核心结构承受了一次巨大的冲击,模仿出的、带有对方特性的攻击(如带着悲恸气息的灰金光矛或带有终结意味的苍白触须)也往往在离体不久后就被更本源、更庞大的同质力量迅速压制、湮灭回去。
然而,它那源自平衡之种核心的、顽强的生命力与存在韧性,以及那诡异而独特的、能够模仿并微妙调和对立力量法则本质的能力,却让习惯了以绝对体量、绝对阶位、绝对力量碾压和泯灭一切障碍的哀歌之主与渊寂行者,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与“不适”!它们的力量层次无疑极高,位格超然,若是全力施为,抹平这片山谷乃至其下的山脉都只在翻掌之间。
但此刻,面对源初律影这种并非直接正面硬撼,而是不断游走、渗透、“修正”能量流向、试图“调和”冲突频率、持续“引入”不稳定变数的诡异手段,竟让它们那足以轻易碾碎星辰的磅礴伟力,产生了一种仿佛重拳击空、利刃斩水的憋闷与烦躁感。
就像一位力士挥动千钧重锤,狠狠砸向一滩不断流动、形态不定的活水。
水固然会被砸得水花四溅、形态溃散,但飞溅的水滴总能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汇聚、流淌,甚至那些微小的水滴还会无孔不入地渗入重锤的木柄,带来潮湿、腐朽的隐患,侵蚀着发力者自身的根基。
源初律影此刻扮演的,正是这“活水”的角色。
它无力直接阻挡重锤的下落,却用自身的“分散”、“渗透”与“持续存在”,改变着这场对抗的“质地”,让纯粹的力量比拼,沾染上了法则理念纠缠的复杂色彩。
地面上,叶辰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在胸前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硬痂,与碎裂衣物下新渗出的温热液体混在一起。
他全身的骨骼,尤其是胸腔部位,仿佛每一寸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与摩擦声,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仅存的意识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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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眼睛却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空中那道不断闪烁、看似随时可能熄灭,却又一次次顽强重新亮起的灰金色身影——那是他亲手“种”下的希望,是他在绝望深渊边缘,以全部领悟与信念为引,呼唤而来的奇迹所化。
看着律影在那足以湮灭星辰、令万物归寂的毁灭风暴中,如同暴风雨最猛烈处的一只海燕,那般渺小,那般脆弱,却以每一次振翅、每一声清唳(那是对法则的微妙调和之音),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挥洒着属于“平衡”与“可能性”的力量,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感动与如同晨曦破晓般的明悟,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熔岩,又似决堤的温暖洪流,凶猛而澎湃地冲上他的心头,瞬间淹没了所有因力量耗尽和重伤带来的虚弱、冰冷与剧痛。
希望……它从未真正熄灭。
它没有以他最初朴素预想的、那种纯粹光明必定战胜黑暗的简单形式出现;也没有以更强大的暴力摧毁暴力的直接方式降临。
相反,它选择了这样一种更加不可思议、更加曲折迂回、甚至带着一丝混沌本质与内在矛盾性的形式,在这片被最深沉绝望与最彻底毁灭两种气息轮番蹂躏、仿佛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