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如同有形的触手,在仓库内肆意蔓延,与未散尽的硝烟纠缠在一起,令人作呕。
斑驳的墙面上,水渍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老式吊灯时不时爆出几点火星,金属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楼月疏立在仓库中央,黑色作战服还在往下滴水,深色的水痕沿着布料纹理,在地上晕染出大片深色。
她的战术靴底沾满泥浆,每走一步,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与周围死寂的氛围格格不入。
身后,身着黑衣的保镖们如雕塑般伫立,手中的枪械泛着冷光,枪口虽未对准她,却如芒在背。
"赵寻呢?"楼月疏开口,声音冷得仿佛淬了冰,在寂静的仓库里激起一阵回响。
她的右手虚搭在枪套上,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扣,这个动作早已融入她的骨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让她养成了随时应对危机的本能。
帽檐下,她的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莫曼,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莫曼斜倚在雕花真皮沙发上,黑色丝绒旗袍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暗红的指甲油轻点香烟,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她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刺耳得如同猫爪划过玻璃:"阿赢啊,你人都落在我的手里了,还有闲心担心其他人呢!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身份的吗?"她的尾音上扬,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与挑衅。
楼月疏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雨水顺着发梢滑进作战服领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却比不上此刻心底泛起的寒意。
卧底时那些严密保护的身份信息,此刻却像被人撕开的伤口,鲜血淋漓。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波动,战术靴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赵寻人呢?你要我自己来,我来了,他人呢?"
莫曼将香烟按灭在镶金的烟灰缸里,钻石戒指折射出冷冽的光,映在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显得愈发阴森。
她缓缓起身,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你不好奇我们莫家和沈濯的关系吗?沈濯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啊,我以为你不会来的,顶多是沈濯自己来。
毕竟他的好兄弟在我的手里,真没想到,赵寻竟然对你和沈濯都这么重要啊!
可据我所知,你和赵寻也不过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你现在……"
"别废话了,赵寻呢,赶快把他交出来。"楼月疏向前半步,防弹衣的金属扣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
"现在这个仓库已经被包围了,莫曼你是逃不出去的,你想要出去,赵寻是你唯一的筹码,赶快把他交出来。"
她的余光扫过仓库角落的通风口,在心中快速估算着突围路线,可心脏却因未知的危险而剧烈跳动。
赵寻是否安好?沈濯又藏着多少秘密?这些疑问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
莫曼突然拍了拍手,仓库深处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莫金丽推着赵寻走了出来,后者穿着灰蓝色卫衣,上面沾满污渍,手腕处红痕清晰可见,却依旧挺直脊背,眼中的倔强未减分毫。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刚结完婚吗,你怎么会出现在T国?"
赵寻的声音沙哑,带着惊喜,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却被莫金丽狠狠拽住。
楼月疏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脚步不自觉地向前。
作战靴踩过一滩积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