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而大隋宰相、驸马萧玚也在其中,他身着文士装,以晚辈的身份坐在下首。
萧玚此番前来拜访徐仪、释智永等南方文豪:一来是奉杨广之命,劝说徐仪,让他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抨击朝政、抨击杨广和北方人。二来是希望徐仪在朝廷清洗南陈余孽的时候,能够客观的就事论事,而不是偏执的说北方人针对南方人。三来是希望徐仪闭嘴以后,再宣扬有利于南北团结的声音;以徐仪南方文坛领袖的身份和名望,如果放下成见说话,定能影响南方文坛,使大家能够冷静和理智的看待历史、看待朝廷。
但是徐仪中“血统论”的毒太深,他对北方人怀有极深的偏见,固执己见的认为真正汉人在南方,北方汉胡杂居数百年,北方汉人和北方士族的血统早已不再纯正。并且还说大隋王朝和五胡十六国、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和北周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胡人王朝。
天下分裂数百年、政权兴亡轮番更迭的历史,更是让徐仪形成一个“分裂定律”,那就是“胡人”为主的大隋也不过是暂时统一,用不了多久又会分裂成群雄并立、群雄割据的乱世;到时候,血统纯正的汉人必将重新执掌天下。
萧玚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此刻有求于人,更是低声下气的,然而无论是说好话、还是摆道理,徐仪全然不听;偏生他不怕死、名气大,一人足以影响整个南方士林;要是来硬的,那更不行。
渐渐的,萧玚也失去了耐心,他向徐仪说道:“正统的汉人也是由古之各族组成;传承至今,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那些以纯正血统自居的人,看似是真的;但只要往其祖上和母族捊上一捊,就会发现他们属于最不纯正的存在。”
“因为他们在传承数百上千年的时间之内,出于政治和权利的需要,不断和拥有各种胡人血统的家族联姻、不断与撩人联姻;使其血脉和各族早已融为一体,难分你我。现如今,最不纯正的人,竟然以最正宗汉人自居,这不仅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而且还是想当……还是自欺欺人。”
否定了血统论,萧玚问道:“徐公眼中,我萧家早已不再纯正,可是徐公扪心自问一下,徐家血脉还纯正吗?”
徐仪顿口无言,无从应答。因为他家也是杂得不能再杂了。
见其无从争辩,萧玚接着又说道:“既然血脉和血统都不纯正,所以我认为汉人是否正宗,拼的不是血统,而是文化和文明。谁能以汉文化传家、谁能尊汉文明为首,谁就是汉人。”
“先帝与圣人比南北朝任何皇帝都重视汉学,先帝办学、圣人复学,所推内容是汉学、所用礼仪是汉礼。而且还以严法禁胡风、复汉礼,重新使汉学汉礼为天下正宗。谁能说什么他们是胡人的皇帝?谁能否定他们在推广汉学方面所取得的功绩?而宋、齐、梁、陈各朝皇帝,又有谁比他们做得好?又有谁这么用心?”
徐仪和释智永等人闻言,无从应答。凭良心说,宋、齐、梁、陈那些皇帝在推广汉学方面,真的没有办法和杨坚杨广比。而陈叔宝虽然是个才艺过人的皇帝,写出很多诗篇、文章,可他只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百姓究竟是学汉还是学胡,他统统不在意、统统不管。
过了半晌,徐仪皱眉道:“我知道自己的作为,没有任何一名帝王能够忍受得了,但是我有我的坚持和立场。我不喜荣华富贵、只求教书育人、只谈经典文籍。眼中心上只有陈朝,余者尽皆不放在心上。萧相请回吧!”
萧玚看了徐仪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徐公品行高洁,晚辈自承不如。你说我们萧家热衷名利、贪生怕死,我也不介意;你坚持己见,我管不了。你要为陈朝尽忠,大可尽忠便是。可是你不该听到掐头去尾的流言蜚语以后,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抨击圣人、抨击朝政。徐